简述“逸、神、妙、能”四格的内容及其含义。
孔子说“君子不器”,大约是指对“术”和“技法”不是看得太重。学生请教种地,孔子说“吾不如老农”。中国画中“道”的部分千载不移,而“术”的部分代代有变,这应验了石涛那句“笔墨当随时代”。变是自然的变,而不是刻意的变。形而上的认知,是曆代中国画论提炼出来的共同部分。其中我们所谓的“逸”是宋之后,贯穿中国画精神的一个核心命题。如果仅仅把“逸”看作是“文人画”的产物,这认识是狭隘的。“逸”是笔墨文化成熟的标志。“逸”关乎才情,更关乎修为和境界。“逸、神、妙、能”这四格往往不是截然分开的,“神”“妙”“能”里面也往往有部分“逸”的因素,但到“逸”格则是更突出了。曆代画论称之为“标格特出”或“标致特出”,人们一看,会感觉它完全跳出来了,超尘绝俗。这与是否工笔或写意无关,与题材、体裁、形制、手法也无关,是效果,浸透著精神内涵的一种效果。仇英画得虽好,但不能称作“逸”,是妙品,有的可称神品。陈老莲是“逸”,八大是“逸”,石涛略显粗糙,也是“逸”。他的画作在“笔精墨妙”上要打点折扣。我也研究了原因,他在“出尘”上有点欠缺,还不是真的自由,放不下。真的逸格多为野逸之人、出世之人。没有出世的人有一颗求逸的心他也能做到,如董其昌、沈石田。而石涛呢,他心里头还是向往著入世,放不下,身在尘外,心在尘中,如此状态,在画上能看出来。观石涛的画,时见才华过人,时见浮烟涨墨;时见清奇脱俗,时见随世俯仰。这是一个矛盾著的石涛。他的画论却有极强的思辨能力,对中国画的本质把握入骨,认识可谓深刻,但“笔墨当随时代”被20世纪过度解读,成为标签,甚至成为肤浅作品找来的依据。